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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观局者不再

第十二章 观局者不再

/Cut.1/

学生会执行部分为四个支部,以京剧的生旦净丑为名。

其中,佩戴‘红生’面具的干部,负责收取逾越期限的赌注,又被学生们视为暴力的化身,也叫做‘收尾人’。

几乎没人会冒着违反校规的风险假扮成收尾人。可是面前这名俄罗斯女孩,却出于某种原因进行了乔装。

「卡恰,你还想打吗?」

面对着来自文学社的社员,屈璃质问道。

对方是赢过自己的社团。虽然那次失败大部分归因于对方社长,但现在,卡恰的闯入还是令屈璃警惕起来。

紫发女孩踏着牌桌残骸走近,没有因为对方的武力而畏惧半分。

「你假扮成‘收尾人’,擅自闯入其他社团的活动室,还破坏了公共财产。」

「这些我都可以不管。但唯独有一件事,你让我很生气。」

「你把无辜的人伤到了。」

屈璃像是还在牌局上一样,深深吸气,又缓缓吐出。

「……所以我说过那是他自作自受的吧。」卡恰不耐烦道。

「他自作自受也好,你没有责任也好,但最后的结果就是你伤了他。霍未晞刚刚跑出去查看情况,到现在都没有回来。」

屈璃的嘴角略微扭曲。

「你以为我在第一年的三十五场游戏中,什么都没学到吗?」

「那些自命不凡的学生找我进行‘游戏’,他们想从我这里抢来名誉、利益还有地位——就因为我是‘成绩最好的一类人’」

「然后,我在一次次的游戏中明白:结果就是一切。」

「不管开局时候有多么风光,走错一步都会满盘皆输;不管中途有多么凄惨,只要攫取到胜果就是赢家。诡计、阴谋、智力和武力的互搏,都在无声地陈述着这个事实。」

输给余仁的时候没有发怒,哪怕是在异性面前被迫脱下内裤的时候也没有发怒。但是,紫发少女现在却相当地愤怒,她像咀嚼着什么东西一样,用强硬的语气说道:

「卡恰,刚刚你的攻击,‘最终的结果’是伤害到了余仁,跟你是否有意无关。我保证,有一天你会为此付出代价。」

挺拔站立在房间中央的卡恰,在听完屈璃的话之后嗤了一声。

俄裔女孩的鼻翼像是犬科动物一样耸动了几下,如果不是有着锐利凶狠的眼神,那表情应该相当可爱。她本人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一瞬间露出了迷茫的姿态。

但那只是一瞬间而已。

「原来你也知道‘结果就是一切’啊。」

卡恰扬起脖子,长至臀部的金色马尾泛起了波浪。

「那就好,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,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个事实。」

接下来她的音调提高了一个八度。

「输了,就是输了!」

卡恰把吼声摔在屈璃的脸上,清晰的声音甚至穿过墙壁、回荡在走廊中。

「别想着找帮手!别TM想着再和我们社长二回战!」

「你们既没有与她匹敌的‘力’,也没有与她相称的‘格’,就像车轮下的螳螂,不知差距却贪图着虚无的胜利。」

「刚刚,你们面对着突然到来的‘收尾人’,感到了后悔和无力吧。」

「真正的收尾人带着暴力到来的那天,你们也当然会战栗。」

「你们如果抱着‘赢回失去东西’的念头,再向艾琳提出挑战,最后一定会彻底被我们社长击溃,那个时候你们会落入地狱——与‘渣滓’和‘污秽’无比相称的地狱啊!」

「处于这学校最底层的学生们,他们并不是因为太弱而受蔑视,而是因为他们的‘能力’配不上‘野心’!」

「有人把三年的生活费全部输掉,有人甚至把奴役身体的契约当成赌注,有人连作为人的尊严都抛弃。屈璃,如果你不认清现实,最后也会变成那样。」

「到时候,我和社长会很乐意,听你的求饶的。」

卡恰轻蔑的笑着,在屈璃和辛梦言的凝重目光下断然转身,丢下最后一句话。

「……别再为了注定的结果而徒劳努力了。」

之后她干脆地离去。

/Cut.2/

只剩两人的活动室里,屈璃掏出手机扫了一眼,苦笑道:

「霍未晞在整层楼的走廊都没找到他。」

「而且,梦言,文学社的事情还真是棘手啊。刚刚被她吼的时候,我真的有产生‘要不要放弃’的想法……」

「卡恰讲的是事实。她假扮成‘收尾人’的样子,就是为了让我想起‘输给艾琳的事实’,让我因为那个赌注而感到自责。结果我真的陷入了动摇。」

屈璃萧索地说着。

「我的父母是‘通灵师’——我有跟你提过吧,梦言。我有必须把这个社团维持下去的理由,但你不一样,如果你觉得困难,任何时候退出我都不会怪你的。」

银发女孩没有回应社长的话,仍然看着漆黑的门外。

「真是可怕的家伙。」过了一会,辛梦言终于叹道。

「你是说卡恰吗?是啊,那种身手……」

「不,我说的不是【她】。」

银发女孩摇头。

「卡恰使用的武术,是叫做‘Systema’的军用格斗术。属于俄罗斯特种部队的秘传,长年被列为军事机密,外界也因此几乎不了解它的招式。」

「如果我没看出她的底细,根本就砍不碎她的面具。」

「咦,那你还说不是卡恰……」屈璃疑惑道。

「社长。」辛梦言回过头,「我的意思是。」

「把‘Systema’的名字告诉我的人,是【他】呀。」

「在卡恰要踢到我太阳穴的片刻,自己冲上来的余仁——」

「他在耳边告诉我了敌人的招式。」

「我从刚刚就一直在想,他是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呢?」

「是卡恰翻过身体的时候?或者是她用肩膀锁住剑的时候?」

「还是说,光是看她走路的姿态和步伐,早在进门的时候,就已经读出了她的信息?」

兴奋的粉色浮上辛梦言的脸颊,她的右手不自觉扣住剑柄,越握越紧。

「我真的……弄不明白啊。」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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